乌龟小说网提供碧血江南完结
乌龟小说网
乌龟小说网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官场小说 军事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架空小说 网游小说 灵异小说
小说排行榜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姐弟之恋 高贵母亲 娉婷我妻 猎母日记 夏日浪漫 小街舂色 借种历程 妇科男医 谁在寂寞 雪月风花 热门小说 完结小说
乌龟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碧血江南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492  时间:2017/9/20  字数:14819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下一章 ( → )
破晓时分,京口港那条小巷中段民宅,出来一个打扫的老门子,有点驼,打扫的动作沉静、稳重,彻底,显得十分专心。

  可是片刻之后,四周传来可怕的声息,他不再镇定从容了。

  街前街后,巷口巷尾,同时出现不少佩刀挂剑的人,有男有女。

  巷口的一家民宅屋檐下,有两个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倚在檐柱下低声交谈,似乎在谈论一些码头琐事,突然看到一男两女面而来,本能地住口转身,用颇感意外的目光,接走近的一男两女。

  后面,跟来了两名穿皮背心的壮佩刀大汉。

  男的是气概不凡的桂齐云,女的是葛夫人与葛佩如母女。

  “葛夫人。”桂齐云微笑着说:“认识这两位仁兄吗?他们用那表示无辜的目光盯着,就表示他们并不是真的无辜,他们心中有鬼。”

  “桂爷,我不认识他们。”葛夫人肯定地说:“不瞒桂爷说,妾对这些江湖后起之秀,所知极为有限,但不知他们…”

  “他们与劫走张小哥章姑娘的事无关,但这里是最近发现歹徒们活动最频繁的地方,也是咱们追查的重点所在,劫持他们的船确是从这里入港的。”

  桂齐云沉着地说:“任何线索也不能放过,这些人昨晚便布下天罗地网,不知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希望获得一些相关的线索,所以必须把他们的阴谋揭发出来,问出有关的消息。”

  “我来擒他们问口供。”葛佩如急急地说。

  “葛小姑娘,你对付不了他们。”桂齐云笑笑:“贤母女即使同时出手,也不易在短期间解决。”

  “哦!桂爷,他们是…”葛夫人不信地问。

  “论内功,他们当然挡不住贵城绝学玄天神罡,但他们的刀法配合得神乎其神,除非贤母女能以玄天神罡布成毫无空隙,风雨不透的铜墙铁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守势决难达到克敌致胜的目的。

  “他们是…”

  “大名鼎鼎的乾坤双绝刀王家兄弟。”

  “他们没有刀…”

  “刀藏在扁担内,是特制的狭锋直刃刀。”

  人的名,树的影;葛夫人脸色一变,不信的神情一扫而空。

  “必须速战速决,迟恐生变。”桂齐云说,向后举手向前一挥。

  两名穿皮背袄的大汉大踏步而上,超越葛夫人母女,两面一分,铮一声龙,两把晶亮如一泓秋水的雁翎刀出鞘,杀气立即涌发,刀出鞘气势磅礴,森森刀气的啸慑人心魄。

  乾坤双绝刀不能再扮挑夫了,对方不但已经知道他们的要底,也知道他们的行动,再假装必定是自取其辱,反正不能善了,不如放英雄些。

  “阁下是何来路?”老大王乾沉声问,一扭扁担,出里面的连鞘直刃刀。

  “不要问来路,要你们招供。”右面的大汉悦耳的官话沉声说,中气充沛直薄耳膜。

  “光不挡财路,你们是不是太不懂规矩?”

  “少废话!亮刀。”

  两把狭锋直刃刀出鞘,一蓝一白光芒诡异。这种刀可当剑使用,锋刃特尖,锋利无比,不宜砍劈,不使用刀刃便罢,用则必定见血,不是斗的兵刃。

  可知使用这种刀的人,必定快速狠辣而毒无比,出手便要求必中,块不陪对方玩花招拖时间。

  雁钢刀同样属于走刚猛凶狠路线的刀,速战速决硬碰硬的刀。

  狭锋刀左右一分,一刀上一刀下,两人碎步移动的姿态,充满诡异森的气氛,与两位使用雁翎刀的大汉,气势完全相反。

  “像剖瓜一样把他们剖开,就成不了双绝而单绝。”桂齐云在旁背着手说:“说穿了并无奇处,只是一种配合得十分完满,聚二为一的分进合击技巧而已。缺点也多,任何意外的变化,皆可打破配合的平衡,很难掌握瞬息百变的时机,所以成功与失败的机率是相等的。”

  这等于是面投机宜,也有意向葛夫人母女展示武学的渊博。

  两大汉让对方有列阵的机会,就已经表示有必胜的信念,形之于外的凌厉气势,给予对方心理上的威胁颇为沉重,气势上已占了机先。

  一声沉叱,雁翎刀豪勇地向前突入。

  狭锋刀电芒泻,蓦地上下合猛然中分,恰好分劈左右错而进的雁翎刀,陡然直而入,分合之间妙到颠毫,分不出到底是哪一把刀是主攻,又合在何处。

  以力拼的雁翎刀,在这汇合分击的刹那间,从泻如电的刀光中疾退,间不容发地自刀尖前退出威力圈,也配合得两人如一,毫无间隙。

  这瞬间,两大汉的左手连扬,电芒接二连三人怒涛似的汇合刀光中。

  变生不测,乾坤双绝刀唯一的自救办法是自保,一声沉叱,刀涌千层,叮叮叮叮连声清呜震耳,六把飞刀在刀光急族中碎折风抛。

  这瞬间,两把雁钢刀改退为进,蓦地风雷骤发,人刀浑如一体从中切人。

  狭锋刀的光虹中分,一剖而开。

  雁钢刀两面席卷,人影乍分,风止雷息,一冲错生死立判。

  王乾右冲出两丈外,屈一膝趴倒,左肋开血如泉涌,内脏向外挤。

  老二朱坤而左冲丈余,刚稳下马步,刚想跃出逃走,却双腿一挫,厉叫一声向前一栽。

  右背肋裂开一条半尺长血,血崩气散力道全消。

  不等他们有挣扎的机会,两大汉虎跳而上,先踢碎肘骨,再按住熟练地上绑。

  “带他们走,上药,留活口。”桂齐云冷酷地说:“注意他们自尽,小心了。”

  葛夫人感到心底生寒,两大汉刀法之威猛挥雄,飞刀破双绝阵技巧之绝无懈可击,大名鼎鼎的乾坤双绝刀一照面便受重创使活擒,两大汉武功之高,委实令人心惊,到底这两大汉是何来路?

  看情景,桂齐云像是主人,两个仆从的武功已经惊世骇俗,主人岂不更为高明?

  她心中有数,桂齐云对她的估计颇为正确,她母女两人出手,百招之内能解决乾坤双绝刀,已是难能可贵了,是否真能解决并不乐观。

  “等解决各方的人,再一起问口供。”挂齐云客气地说:“咱们按计划运动,葛夫人,请。”

  进人小巷,不时可以听到叱喝声和兵刃击声,其他方面推进的人,皆已按计划展开擒人运动。

  接近那座民宅,对面由巷尾推进的人,也接近至百步内。他们是甘大娘、侍女小桃、葛夫人的妹妹杨碧娥、娘方氏。

  两名穿老羊皮大袄的大汉走在后面,肩上各扛了一个被打伤击昏的。

  “老人家,我们要借贵宝宅办事。”桂齐云向扫地老门子和气地说:“事非得已,不得不打扰宝宅的安静,务请方便。”

  “非打扰不可吗?”老门子强作镇定问。

  “是的,老人家。”桂齐云笑容可掏。

  “我要请街坊来。”

  “好的,有街坊办事也合法些。”桂齐云依然一团和气:“在贵处抓了不少携带凶器,杀人放火的强盗,街坊不但应该出面协办,而且需具结以明责任。这就劳驾老人家,去叫坊长甲首来一趟。”

  “你们是…”

  “你去叫他们来就知道了。”

  “你们请便。”老门子知道唬不住这些人,只好推门肃客人屋。

  桂齐云带来了七名随从,共捉了六男二女八个可疑的人。

  屋主人是姓李的中年人,子周氏,两个健壮的儿子李龙李虎。主人李福是一艘货船的船东兼船主,一家男女连同老门子吴二驼,一并带来厅中应讯。

  桂齐云任讯问人,高坐在堂上真有慑人的威严。

  “带王乾!”他沉下脸叫。

  两名大汉挟住只剩下半条命的王乾,推上前将人向下按,在膝弯上踢了一脚,这位乾坤双绝刀的老大,无可奈何地被迫跪下了。

  “谁差你前来监视的?”桂齐云森森地问:“不要妄想隐瞒什么,除非你是铁打的金刚。就算你是铁打的,在下也可以用烈火来溶化你,放聪明些,从实招供才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招!”

  “阁下…阁下到…到底…”王乾摆出亡命光态度反问。

  “在下再次严重警告你。”桂齐云沉声说:“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是最后的警告。

  招!谁差你来的?”

  “王某-…一身傲骨,不拍你用…用任何手…手段对付我,英雄豪杰可…可杀不…不可辱,你…你瞧着办好了。要命,拿去;要口供,休…休想,你…”“你一身都是傲骨?”

  “王某曾经是-…一代英雄…”

  “我却不信骨是傲的。要看着才相信。准备,把他的右手中指骨剔出呈上来。”

  “遵命!”两名大汉同声应偌,把王乾推倒、摆平、俯地牢,取出小飞刀。踏住王乾的右掌,割开指,剥出中指的三节指骨,血淋淋地往权当公案的八仙桌上一放,连眉头没皱一下。

  王乾起初咬牙强忍痛楚,剥出第二指节扭断以出时,终于忍耐不住,发出痛苦的呻

  “骨与平常人的骨并无不同。”桂齐云冷酷的语音震耳:“我实在看不出傲在何处,也许傲附在其他的骨头上,我非要看出傲来不可,准备,把其他四指的骨头,给我逐节拨出来呈上,动手!”

  先剥小指,其次是无名指,食指…

  手指剁断斩断平常得很,刀快便不会感到痛楚,但剥开皮,慢慢地逐节扭断拉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缓慢增加的剧痛。

  起初,王乾咬牙呻;片刻,呻变成叫号;最后,变成嘶喊。

  敌我双方的人,皆心惊胆战受不了。

  “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折磨他!”老二王坤惊怖地狂叫。

  “等一下就轮到你了。”桂齐云森森地说:“我有上千种能令人崩溃的毒手段,专用来对付你们这种英雄豪杰。不老老实实招供,我保证你们一个变成一堆零碎,剥出每一寸骨,撕开每一条肌,不信且拭目以待,我不相信你们每一个都是宁可粉身碎骨,决不招供的好汉英雄。剥左手!”

  王乾已经痛昏了,任由两大汉摆布。

  “先用盐水把他弄醒再剥。”桂齐云再次下令。

  “放了他,我招…”老二王坤崩溃了。

  “不行,要他招。”桂齐云冷酷地说。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不要借故足你的狂。”王坤狂叫:“你不想要口供,你只想…”

  “好,我答应你。”桂齐云玲笑:“口供有一字虚假,我保证你们骨化泥。谁差你们来的?”

  “长居士南门存信。”王坤乖乖吐实。

  桂齐云一征,葛夫人母女出楞住了。

  “你胡说八道。”桂齐云怒叫:“你敢愚弄本座?长居土带了孤群狗,躲在扬州瓜洲一带神出鬼没,不知有何谋。你招他的儿子长公子倒令人相信,居然把他拖出来挡灾,你以为本座会被长居士的名头所吓唬吗?你该死,你…”“老天爷,我怎敢胡说八道?”王坤惊怖地哀叫:“他的亲信留在江北,追查一批银子的下落。

  他自己逗留江北好几天,查不出丝毫线索,所以偷偷地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他怀疑正主儿可能藏匿在江南,所以偷偷地暗中侦查。”

  “你是他的…”

  “我兄弟是他的外庄警卫,其实追随他的六年期间,我兄弟根本不知道长庄是方是圆,从没到过长庄,一直就在江奔走,暗中听他调遣办事,也很少在他身边,他另有亲信和得力的朋友跟在身旁暗中传令。”

  “哦,想不到长居土的实力,比我所想像的强十倍,这家伙很可怕。”桂齐云笑道:“你们八个人是一伙的吧?”

  “是的,我们早在一月前便暗中到达此地潜伏,五天前才接到庄主的指示,现身分头办事。”

  “来监视季家?”

  “是的,昨甲牌初才接到指示。”

  “监视什么?”

  “监视季家出来的人,前往何处和与何人接触,候命擒人取口供。”

  “为何?”

  “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奉命行事。”王坤惊恐地说:“指示上说,人擒住立即往白龙岗的连络站送,另有人负责问供。”

  “你说,他们为何要监视你?”桂齐云突然向左面堂下的季福,声俱厉:“说实话!”

  “小…小人怎…怎么知道?”季福大惊失:“也…也许…”

  “也许什么?”

  “老爷,小人虽…虽然也…也带一些私货,但委实赚…赚不了几个钱。昨晚傍晚时分,来…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强行留…留下话…”

  “什么话?”

  “要小人今天准备四千两银子,他会派人来拿。老天爷,小人的全部家当,连船屋也值不了五百两银子。这次从江宁放空船回来的,准备过年上架大修,正为了年关难过而四出借贷,哪有银子打发?本来以为那人是说来玩的,所以不加理会,岂知…”

  “那人生甚名谁?长像如何?”

  “像个穷汉,用巾掩住口鼻,没留下姓名,好像也不凶恶,丢下话就走。手上很有力,手一拨就把吴二驼拨了个劲斗。”

  “我曾经听到些风声。”被一名大汉押在一旁的受伤中年人说。

  “你说说看。”桂齐云向大汉示意,大汉将受伤的中年人向前推。

  “听说,神爪冷镖一群人,正在大量筹措银子,克期买人。”

  “买人?”

  “是的,买他们所需要的人,似乎价码很高,时限很急迫。

  “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对付不了的人。”

  一名大汉打手势,然后登堂在桂齐云耳畔,耳语片刻退下。

  桂齐云脸色一变,向一旁的甘大娘打手式。

  “甘大娘知道断魂鸳鸯的事吗?”他问。

  “会是她们?”

  “只有她们出卖人,而且地缘切近。”桂齐云语气肯定:“可记得葛姑娘落水前感到神智昏?”

  “晤!很像她们的手法,张小哥发现才将葛姑娘抛下水身。”

  “互相对证…”

  “先找她们,没错。”甘大娘跳起来说。

  “我知道有关她的一些底细,准备动身。”桂齐云打出撤走的手势,向押着中年人的大汉说:“善待他,事后放他走,如果我们成功,撤销他的底案,不要亏待他,我们一向公平对付诚意与我们合作的人。”

  当他们撤走的片刻后,季家一门老少,也从巷口的秘门化整为零匆匆撤离,有若钩的鱼。

  这处天地会的连络站,毫无痕迹的撤消了。

  监视天地会季家连络站的人平白失踪,主事的人便知道情势失去控制了。

  当然,千秋桥西端不可能有银子等候。

  但已牌正,仍然有人潜伏相候,希望有奇迹发生。

  辰牌初监视的人失踪,全军覆没,怎么可能有奇迹发生?

  没有银子,仍然得办事,文的不行,只好来武的而走险。

  辰牌未,两艘快舟南航,逆水急驶丹

  年关岁尾,运河仍然舟船往来不绝,不可能留意上下游的船只是何来路。

  后面四五里,两艘小型客船也逆水上航,舱门紧闭,无法看到舱内乘坐的旅客。

  葛夫人一家与甘大娘、小桃,乘坐第二艘小客船,带了兵刃,换穿了劲装。

  府城至丹,水程八十余里,由于是逆水上航,快舟也需时四个时辰以上。

  好在是顺风,运河河道虽然狭窄,仍可扬帆行驶,有经验的船夫,可以缩短一个时辰。

  救人如救火,当然希望有多快就赶多快。

  脚程快的人,可以走陆路,南行大官道笔直,比水程近十余里。有些飞腿快逾奔马,一个时辰赶四十里平常得很。

  江南一枝筹不出四千两银子,引起轩然大波。

  口供是正确的,长居土早已潜回镇江,他留在镇江的秘密爪牙,一直就在暗中活动频繁。

  他带了亲信乘坐第一艘快船,陪同他的主人是呼风唤雨凌有光。

  船扬帆急驶,不断超越上行的船只。

  中舱门窗紧闭,十余位主脑人物一面品著,一面神色严肃讨论今后的动向“南门兄,真有如此做的必要吗?”呼风唤雨有点不安地说:“断魂鸳鸯自命不凡,从不买任何人的账。她们的确有不凡的本钱和实力,所以做买卖说一不二,咱们登门索人,犯了她们的忌讳,这…”“凌兄,我了解她们比你了解多一些。”长居士谈谈一笑:“长庄的声誉、实力、本钱,比断魂鸳鸯强一百倍。我不要她们买我的账,我要她们明白今天江湖道上谁是老大。”

  “这个…断魂庄在长山深处,隐蔽而水道不测,易守难攻,外人接近十里内,她们就可以完成应变准备,咱们出动的人数有限…”

  “我前往拜庄,可没明攻暗袭的打算。”

  “这…兄弟仍然期期以这为安,这样吧!丹方面,兄弟几个朋友,凑四千两银子轻而易举,犯不着为了这区区之数,双方反脸残杀。其实,在府城兄弟就可以筹足这笔数目,令朗却坚决拒绝,只要六千两…”

  “这与银子无关。”长居士笑笑说:“这是策略,凌兄。再就是我长庄既然出面,敝庄的声誉不容许被人忽视。我不会不顾江湖道义,我会给足她们面子,先礼后兵。她们很聪明,不至于冒险向长庄的声威挑战。”

  “兄弟仍然认为不划算,为了区区一个人张秋山,而不惜大动干戈…”

  “凌兄,牵涉到张秋山与犬子的恩怨,关乎声誉名头之争,那就是值得全力以赴了,何况牵涉到凌霄客方兄毁家之仇,与及五万两银子的事,不容许退缩。”

  “怎么会牵涉到五万两银子的事?”

  “兄弟已经详查扬州所有的线索,确已证实方老兄已经过江,而迄今为止,他依然不曾派人与兄弟连络,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已落在张秋山手中了。

  仪真五万两银子失踪的奇案,方老兄的确知道来龙去脉。不瞒你说,五万两银子可是惊人的大数目。这种无主之物,说兄弟不动心,那是欺人之谈,所以,张秋山是关键人物,兄弟非把他弄到手不可。”

  “南门兄,那五万两银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呼风唤雨心动地问。

  “兄弟已经查过了,据说是官府拨给江宁某一位大员,作为一种特殊活动的度支费用,是秘密拨发的,所以丢失了也不公布。这种钱,弄到手不会有后患。凌兄,事成之后,兄弟不会忘了老朋友的好处,放心啦!呵呵…”一阵得意的大笑,令呼风唤雨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有外人在地盘内想发大财,心中怎会好过?

  “原来如此。”呼风唤雨皮笑不笑地说:“难怪令郎愿意花一万两银子买人,而这买人的钱是可能稳稳当当收回的,贤父子老谋深算雄才大略,兄弟无限佩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凌兄。”长者居士笑笑说:“长江后推前,世上的新人换旧人,要建立雄霸江湖的声威是何等的不易,要垮台容易得很,咱们只能尽其在我,走一步算一步多作打算。名与利不分家,财与势是实的根基,假使兄弟是个身无分文的汉,凌兄能折节下与兄弟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吗?”

  “呵呵!这不是问题。”呼风唤雨强笑:“你我甘余年情,道义之,兄弟可没把你当外人哪?”

  本来,他的意思是:我没把你当外人,你可在我的势力范围玩阴谋。他不敢说,只在话中带有一些弦外之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兄弟深感盛情。”长居士客套地说。

  船扬帆驶,接近丹县境。

  午膳相当丰富,断魂鸳鸯五女都是美食专家。

  五女都在座,但章的座位,独占了左方陪客座,五女有意把她孤立。

  她为人精明机警,一看席位的安排,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干脆放大方些,未就席便已笑容可掬,与昨天怒容满脸完全不同。

  计姑娘与张秋山并坐,不时向一旁的章投送警戒的目光。

  酒仍然是女儿红,在薄磁杯中呈现瑰丽的颜色,十分耀眼。

  “真不错,天天活在醇酒美人绮丽仙境里。”张秋山坐下欣然说,信手在计姑娘的香肩上一搭:“呵呵!我这里真是此间乐不思蜀矣!”

  “该死的!我看你是真开心呢!”计姑娘白了他一眼:“不是装出来的。”

  “你又来说笑话了,计大姐。”他接过侍女奉上的酒,一口喝干:“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哪一天都开心,用不着装疯扮傻。”

  “你真的不怕死?”

  “计大姐,你又来了。我问你,人是不是一定要死的?有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没有,人是一定要死的。”

  “就是呀!反正人一定要死的。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

  “那是不同的…”

  “我问你,假使我求你,就算跪下来磕头求你,你会让我活吗?”

  “不能,只有买主才能决定。”

  “那就对了,既然知道活不了,我又何必耽心何时死?又何必怕?废话连篇。”

  “斗嘴说道理,你赢不了他的,计大姐。”章笑眯眯地向计姑娘举怀,移坐过来伸手去挽计姑娘的小蛮:“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工夫。来,我敬你,我们来喝一杯杯酒。”

  “不要碰我!”计姑娘拨开章的手,像是要拨开一条可怕的虫:“恶心!你怎么养成这种坏习惯?”

  “嚷!你不知道我的底细吗?”

  “你又是…”

  “你知道扬州的吉祥庵吧?”章装腔作势反问。

  “当然知道,那是凌霄客…咦!你…”“我是吉祥庵出来的,凌霄客的相好把我训练成样样都能的花中魁首,你明白了吧?”

  “呸!算我怕你。”计姑娘急急离座,与张秋山易位:“难怪连风的长公子也不要你…”“那么,买主确是长公子?”张秋山抓住机会探口风。

  “不是。”计姑娘断然否认:“我曾经派人和他谈买卖,愿意以一千两银子卖给他,他不但拒绝,竟然说送给他他都不要,晦气!”

  二名侍女匆匆人室,向计姑娘附耳嘀咕了片刻。

  计姑娘脸色一变,媚目中凶光乍现。

  “五妹,你去准备。”计姑娘向老五杜姑娘说:“双汊河有陌生人接近,意图不明,很可能是冲本庄来的,顺及早防范意外。”

  “好的,我这就到西下庄准备。”五妹姑娘急急离座走了。

  “我看,贵庄有麻烦了。”张秋山幸灾乐祸地说。

  “断魂庄不怕任何麻烦。”计姑娘傲然地说:“断魂鸳鸯阵可阻上千官兵,百十个江湖高手接近,并不比一群羊强多少。断魂庄如果得虚名,早已不存在…”

  “早些年,百了山庄的樊庄主,也说过同样的豪语,而今安在?三豪四杰七个人,就把百了山庄搞了个烟消火灭。大天星寨的胡寨主天王胡,也夸过同样的海口,而今安在?双妖五七个怪,一个更次就把大天星寨从世间消除。我雷神自以为英雄一世,名列江湖十大神秘名人,神出鬼没威震天下,结果怎样?你们派两个船夫,再一个人从水中递两只鸳鸯荷包,就把镇江群雄束手的我,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弄来了。”

  “你可别说气话。”计姑娘不悦地叫。

  “好,不说。”张秋山笑笑:“老实话通常招人反感,而且伤人。喂!我背上的七枚怪针得很,气门已被贝姑娘的独门手法制死,还怕我逃走吧?把针取出来好不好,谢啦!”

  “不好。”贝姑娘断然拒绝:“气门被制,基本武功仍在。背上五条经脉有针,稍一用劲便痛苦难当全身力。并不剧烈,你绝对受得了,休想打什么混账主意,那不会有好处的。”

  “不好就算啦!咱们喝酒。贝姑娘,你的怪针委实歹毒绝伦,又短又小,而且软韧力强,到底是啥玩意?即使手艺天下第一的针工,也磨不出这种细小而弹极佳的针来,我算是服了你,是你亲自磨的?”

  “那是海中一种鱼的刺,不是针。”贝姑娘得意洋洋:“是我偶然发现的,真管用,把割开也不容易发现,入染血与肌相似,伤口一合,又重新向里钻。如果卡在经脉内,割开摘除脉也完了,确是歹毒绝伦。”

  “哦!你是存心要我的命了。”

  “反正你要死的,不是吗?”

  “眼中钉,中刺,都是令人受不了的玩意,你这样做,会遭天罚的。来,敬你这天罚的美人一杯,今晚我要上你的,让你快活快活,你就肯替我拨刺了,是吗?干!”

  “上我的,我也不会替你拨,嘻嘻!快死了这条心,大英雄。”贝姑娘毫不脸红:

  “天不会罚我这种恶人,只罚那些正人君子,因为老天爷是个势利鬼,永远站在恶人的一边。”

  “也站在妇的一边,哈哈!”他大笑,一把抱住计姑娘的脖子送上酒杯:“昨晚你想上我的,来吧!今晚。你这人见人爱的小妇。”

  一阵胡,一阵放

  门外出现一位侍女,手上有一封大红拜帖。

  “长庄庄主长居士南门存信,派人投帖拜庄。侍女高声禀告:“请师父示下。”

  所有的人皆吃了一惊。

  “呈上来!”计姑娘讶然叫。

  计姑娘察看拜贴片刻,脸色不正常。

  “下贴人在何处呈贴的?计姑娘问。

  “回师父的话,在第一楼山门外。”侍女恭敬地答。

  “那怎么可能?东下庄的人为何不曾发现来人通过?沿途的伏桩难道都是死人?”

  “弟子不知道。”

  “来了几个人?”

  “两位。”

  “贴上有七人具名,另五位呢?”

  “来人说,师父如果肯接见,另五位就会现身。”

  “好吧!请他们至宾馆见面。”

  “弟子遵命。”

  “怎么会是长庄主?他不是回皖山吗?”贝姑娘不胜惊讶。

  “你们的消息不够灵通。”张秋山说:“神不知鬼不觉深人中枢,他是示威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们已经输了一半。这张帖你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麻烦大了。”

  “哼!七个人,能有什么麻烦,你太估高长居土了,阁下。”计姑娘推桌面起:“师妹们,准备客,咱们不会示弱于对方。”

  “你们走吧!我还没填肚子呢!”张秋山开始据案大嚼,旁若无人。

  只留下两名侍女监视,厅中一静。

  “这老狗来干什么?”章紧张地问。

  “为我们而来,错不了。”张秋山肯定地说。

  “我们岂不更为凶险?”

  “免不了的。”

  “我们走吧!”章附耳低声说。

  “我想见见长居土,看他到底有何用意。你先走,记得我画给你看的地势图吗?”

  “你不走我也不走。”章郑重地说:“请你记住,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小,你…”“我已经让人知道我是你的情妇,死在一起理所当然。我不要再听你的意见,我是当真的。”

  断魂庄位于一条长岗上,岗夹在长山溪与马林溪之间,宽约三里左右,东距练湖的上湖七八里,不算是绝地,林深草茂地势可以俯欧,不论从何方接近,皆可被伏哨早早发现。

  这种无天险可守的地方,只有靠人工建筑加以补救,所以庄四面各一里,各建了一座下庄以为犄角,下面建了不少地道往来,广设机关埋伏以补防卫的不足。

  断魂鸳鸯大阵,就是以机关埋伏为主,以人力为辅的庄内庄外防卫主力,机关启动神毒香弥漫,根本不需要有人出面阻挡,只须派人把入侵者拖入就够了。

  所以十余年来,断魂庄经历过无数次侵扰,皆能平安无恙,屹立在长山的一角,成为江湖朋友心目中的神秘绝城,前来窥探生事的人越来越少。

  进出只有一条小径,必须经过东下庄,东下庄便成了断魂庄必经的门户。

  湖滨设有码头,利用小船衔接湖东北岸的大道。船是内湖使用的代步船,没有出湖的水道,水由水闸管制,不通航运,运河航行的船不可能直驶入上湖。长居士七个拜庄的人,不到东下庄直接赴庄门投贴,而且主要的五个人不面。

  假使断魂庄不接帖,拒绝接见来客,以长居土的名头、辈份、声誉来说,比断魂鸳鸯五女高得太多,不接见岂不令长居士下不了台?所以不面有必要。

  同时,已表明示威的态度。

  计姑娘是一庄之主,情势已不容许她不接见,对长居士强宾主的警告示威,她必须接受挑战。

  宾馆是安顿贵宾的地方,主人按规矩不在宾馆会见宾客,须由庄中有头面的人,至宾馆请宾客至庄中的客厅与主人见面。

  可是,计姑娘不想引狼人室,率领庄中主要执事人员,共有三女五男,亲至宾馆见客,一方面表示隆重,一方面也表示不希望宾客登堂入室。

  两个赌鬼都不按牌理出牌,台面充满浓厚火药昧,可想而知。

  双方先引见,主客双方都有点心惊。

  长居土方面,除了他的两个亲随,叫石破郑虎与天惊杨彪的人外,其他四人是:知机子玄玄炼气士,一位武林名望甚高的行脚道人。

  伏龙罗汉云尊者;曾经颇受白道朋友尊敬的佛门高僧,与曾经大闹五台的醉罗汉提摩大师,并称宇内双罗汉。

  而黑道朋友,对这两个罗汉恨之切骨,因为他俩行脚所至,专向黑道朋友敲诈勒索,所求不逐,便下毒手锄除,称之为伏魔除恶。因此真正的侠义道英雄,不与这两个和尚往来。

  神笔秀土蓝四海;天下四笔之一。

  天下四笔是四个以笔形兵刃称雄武林的风云人物,全是亦正亦不好惹的所谓狷狂之土,喜怒无常的怪物。

  狂风剑客阂剑虹;关中的第一剑术名家,一度曾经建山门收弟子,狂妄好地称为神剑门。廿年前,被来自黄山的江南客舒白空,登门论剑赌命,把他的神剑门十二位得意门人打得落花水,一剑刺裂他的左颊,留下一条永不复旧的疤痕,从此神剑门烟消云散。

  四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前辈名宿,都是正难分的可怕狂人,难怪计姑娘心惊,这些人真不好应付。

  计姑娘这一面,她、老二贝灵姑、老四阮姑娘。

  五个年龄半百以上的男人,颇令长居土这一面的人心惊,想不到断魂鸳鸯这种神秘物女人组织,居然拥有如此坚强的阵容。

  五个都是江湖人称为魔外道,或者称为游魂野鬼的凶名昭著人物,江湖朋友心惊,英雄好汉胆跳,闻名变的凶枭恶汉。

  他们是:江汉人屠常兆庆、煞祁业、奎木狼项梁、水火真人道济、南天山魁饶平。

  这五个威震江湖的凶枭,名义上是断魂庄的客卿,其实是专门对付棘手人物的保镖。长居士来头太大,有这些人出面,在气势上便旗鼓相当,谁也不必倚老卖老唬人。

  双方客套一番,喝过半杯茶,气氛渐紧,火药味逐渐加浓。

  “无事不登三宝殿。”长居士言归正传,语气保持一代武林之豪的威严:“老朽此来,来得固然鲁莽,但事非得已,计庄主务请海涵。”

  “好说好说。”计姑娘一口江湖味:“长庄主在武林位高辈尊,赫赫武林世家领袖群伦,大驾光临敝庄,这是断魂庄的殊荣。南门庄主挟赫赫雄风枉顾,但不知有何见教,尚清明示,只要妾力所能达,不敢有慢。”

  “老朽先行谢过。有件事有劳,尚清姑娘成全老朽的不情之请。”

  “妾敬候明示。”

  “四天前,贵庄带来一位待售的人,有否其事?”

  “不错!确有其事。”计姑娘心中一跳,果然被张秋山料中了。”

  “张秋山?”

  “对,雷神张秋山。”

  “这人与小犬子长公子,有不解的仇怨。”

  “确有其事。但据妾所知,令郎与张秋山结怨,起因不足为外人道,事实上张秋山对江南一枝并无恩怨可言,令即替江南一枝出头,名不正言不须,南门庄主替儿子面出干预,妾不敢苟同。”

  “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出头罗…”江南人屠常兆庆冷冷地说:“计庄主,听下文好了。”

  “你多什么嘴?哼!”知机子玄玄炼气士不甘寂寞立即出头。

  双方由虚伪的客套,陡然转变为明显的敌意。

  江南人屠倏然拍案而起,等于是点着了引火索。

  “常大叔,请忍耐。”计姑娘及时阻止江南人屠发难:“毕竟我们是东道主,真该耐心地听下文。南门庄主,请简要地明示来意好不好?”

  “好,老朽就简单明了直接了当提出要求,请将姓张的由老朽带走。”

  “哦!就这样?”计姑娘一点也没感到惊讶,这就是强者的嘴脸,长居士就是武林强人。

  “就这样小事一件,计庄主不会有困难吧?”

  “困难不是没有,多少有些小困难。南门庄主一代之豪,可知道敝庄的行规吗?”

  “知道,咱们是同道。”

  “同道?”

  “贵庄定价卖人,老朽也做同样的买卖,不同的是,所卖的对象各有不同而已。”

  “对,南门庄主说的是内行话。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要想名利双收,就必须牺牲出卖某一些人。

  天下事说来复杂,其实说穿了简单得很,尸堆成山血成河,只为了简简单单的名利二字。

  所以,我相信南门庄主是同道,只不过卖人的手段与方式小有差异而已。那么南门庄主就不该来,更不该提出这种破坏行规的忌讳事。”

  “任何行规都有例外,计庄主。”长居士一笑:“是吗?”

  “断魂庄没有例外,也不承认例外,南门庄主应该知道,张秋山是有主的红货了。”

  “听说过。”

  “本庄已收了买主六千两银子定金,买主即将带余款来提货。南门庄主,易地而处,庄主认为该如何解决?这有关本庄的信誉。名利关极为严重。”

  “那是贵庄的问题。”长居士沉声说:“也关乎老朽的信誉,也关乎老朽的名利。”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计姑娘也沉声说。

  “计任主拒绝老朽的要求了?”“本庄主坚决的拒绝。”

  “你是老朽走极端。”

  “正相反,是阁下本庄主走极端。现在,唯一解决之道,是按江湖规矩了断了。本庄恭候诸位三天,过时不留人。姐妹们,送客。”

  “且慢!老朽并不打算等三天。”长居士推案而起,声俱厉。

  “哦!打上门来?”计姑娘冷笑,向门外伸手虚引:“南门庄主何不早说?宾馆的院子宽广,足以让名家施展,院子里见,请。”

  打上门也就是挑山门,各展神通不死不休。任何门派的山门,都对这种拜山门的恶客沉痛恶绝,明知这种人来意不善,却又不能拒绝,一旦发动,两个恶客,就足以把山门闹得飞狗跳。

  这等于是睁着眼睛开门揖盗,然后在屋子里与强盗拼命,不管强盗最后是输是赢,首先屋子里的东西包括人在内,必定大遭其殃——

  扫描,bbmmOCR  Www.WuGuIXs.COm 
上一章   碧血江南   下一章 ( → )
《碧血江南》是经典武侠小说类作品,碧血江南未删节由网友提供;由作家云中岳倾情所作;乌龟小说网提供碧血江南无广告免费阅读!尽力最快速更新碧血江南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