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小说网提供凤倾天阑完结
乌龟小说网
乌龟小说网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重生小说 言情小说 综合其它 官场小说 军事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架空小说 网游小说 灵异小说
小说排行榜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耽美小说
好看的小说 姐弟之恋 高贵母亲 娉婷我妻 猎母日记 夏日浪漫 小街舂色 借种历程 妇科男医 谁在寂寞 雪月风花 热门小说 完结小说
乌龟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凤倾天阑  作者:天下归元 书号:47020  时间:2018/11/5  字数:10992 
上一章   第三十九章 爱恨博弈    下一章 ( → )
司空昱忽然不见了。

  换成别人大抵要尖叫见鬼,太史阑倒没有什么意外之。这一手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大波的异能就有这一种,瞬移。

  他已经穿墙而过,到了那边了。

  太史阑忽然想起天授大比最后的对决,如果不是他放水,自己早就输了。司空昱的异能,确实不是常人能比。

  过了一会,司空昱又出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里面是精心保存的火

  他用眼神问她想要怎么做。

  太史阑原先是想毁掉这些东西的,想着这东西的数量又觉得不甘心。冷兵器时代的热兵器,再简陋也是无可比拟的杀器。南洋火珍贵可想而知,并且不对外出售,都是一些南洋军火商私下以各种渠道贩售,丽京也不过几十支。这海岛上就有这么多,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就算这地方靠近南洋,得来容易,一个贫瘠的打鱼为生的海岛,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持洋看守。这些看守的人并不是因为海姑要来才临时增加的,而是一直在这里的。

  因此又有了新的问题,海姑为什么要在这里聚集岛主们开会?虽说这岛位置适中,但黄湾岛不是更合适?

  这个岛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太史阑想着即将到来的海姑,决定还是把这批火留下,这些东西对她也很重要,她需要建援海大营,费尽心思好歹夺了军权,但是接下来的军费和武器,朝廷拨款有限,她还得好生筹措。太史阑自认为不擅经济,平时花钱可以吃容楚和儿子的软饭,建军这样的事可依赖不得,为此已经默默想了许久,也没什么好办法,如今无论如何,先把这个抢了再说。

  她和司空昱说了内心想法,司空昱道:“七八十支,你我能藏在哪里?”

  太史阑角一扯,脚尖点点地面,道:“眼皮底下才最不易发现。”

  司空昱眼神闪动,似有赞赏,却死拗着不肯赞她。太史阑拉着他出去,在附近的山林里掰了一些沉重的木条回来,司空昱又花了点功夫,将那些火盒子都搬了出来,把拿出来,把子装进去。

  太史阑发现其中两只盒子分外华丽,里面的很短,雕刻精美,有点类似现代的手,不由吃了一惊——这是南洋哪个国家的武器?生产力已经超越这片大陆很多了,这明明是现代手的雏形。

  她问了问司空昱那盒子摆放的位置,得知隔壁的房间门对内室,一个大架子上盒子分别排列,需要用的时候出来就行。这两个盒子放在最上面。

  她想了想,拿起一支,手贴着管一摸,管便微微歪斜。她把这支做过手脚的放回盒子,叮嘱司空昱等下记得把这盒子放回原位。另一支她在手中掂了掂,递给了司空昱。

  司空昱瞧着她爱不释手的神色,微微一笑,推了回去,道:“这东西我早有了。”

  他语气颇不以为然,太史阑知道他子,不再推让,将佩在自己身上,又叮嘱司空昱等下将送回去的时候,记得这做过手脚的短的盒子放在朝外的那一格。

  随即司空昱便跑进跑出,将那些换了内容的盒子再放回去。这边太史阑随手找了把刀在挖坑,司空昱很快过来帮忙,好在地面没有铺砖,就是普通泥地,两人很快挖了个大坑,将都放了进去,找了些宽大的叶子来遮着,上面再盖一层土,用刀等武器遮住。如此一眼看去,也看不出什么。

  到外面寻找合适叶子时,太史阑瞧见丛林深处似有人影闪动,这边藏好后便拉着司空昱过去瞧瞧。

  两人绕过看守的人,跟着前头人影走。前方是一队灰衣男子,看装扮不像本岛渔民,倒有点像前几天看见的海鲨身边属下的打扮,默不作声地行走,每个人背上都有一个小袋子。

  两人一路跟了足有半个时辰,忽然前方丛林有了变化,高树变成矮树,那些树身上传来一股奇异浓郁的香气。

  太史阑想起之前看静海地方志,说静海海域上有些岛,物产丰富。有的盛产香料,有的含有宝矿。只是这些出产名贵物品的小岛一直把持在海鲨手里,静海这边居然没有明确记载。

  看样子水市岛就是其中一个了。

  从出现矮树开始,守卫更加森严,树也越来越少,眼瞅着出现了一座灰秃秃的矮山,山体已经缺失了大半,一群赤足褴褛的汉子在不住开石,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那些开下的石头被运进筐子里,顺着山下一条小溪而下,沿路都有人看守,直到运入一个密封的院子里。

  水里也有人在不住寻找什么,将一些石头不断放入布袋里。

  太史阑在夜里看那些石头,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但谁也不会没事干玩石头,猜也能猜到这是在干嘛。

  应该是贵金属或者宝石矿,从采出的石块在夜中微微闪金光来看,可能是金矿。想不到在这看似贫瘠的岛屿上,竟然也有金矿。

  她专心打量那边的动静,没注意到因为这边的灌木丛已经比较少也比较矮,两人不得不紧紧挤在一起,太史阑当然没有什么,司空昱的呼吸却慢慢急促起来。

  夏天,穿得薄,身边紧紧靠着年轻女子的身体,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一个,他忽然开始紧张,却又不敢移动一毫,只能绷紧身体,静静感受这一刻最近的太史阑。

  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频率平静,让人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令她惊讶;鼻侧是她淡淡的气息,很奇怪的在这林木芬芳,岚气蒸腾的夏夜里,依旧清晰分明,说不清是什么香气,只让人觉得好闻,像繁华锦绣里一抹淡,不明显,却难忘。

  而她的肌肤,则像一团活物,温热着,细微起伏着,充满弹和生机,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绷紧的力量,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温软无力,似一团腾腾的火,让人遇上了,便要被灼着。

  司空昱深一口气——太史阑永远不知道她的魅力,不在容颜不在体态,而在体肤和肌骨深处,乍看无奇,一触**。

  而他此刻被她的气息呼吸拨折磨着,心渐渐地了,眼瞧着她垂下的手,瘦不骨,轮廓优美,脑中一昏,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抓住了那只手。

  太史阑一怔,却没有动,身周都是树叶,一动便会哗啦啦响。她头也不回,手指慢慢反转,指尖一勾,做了个恶狠狠的挖眼睛姿势。

  司空昱苦笑——她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最煞风景。她也永远会在任何时刻毫不犹豫地煞风景。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指腹留恋地在她手心一蹭,才慢慢放开。

  太史阑用眼角余光瞟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以前听点字眼都要脸红,如今在外历练,皮是越来越厚了。

  两人这一番动作虽然细微,但还是发出了点声音,随即身边不远处,似也有低低的一声动静,那边河里有人抬起头,大声道:“谁!”

  两人一惊,山里巡逻的人都奔了出来,两人正要起身退走,却见身边不远处草叶翻动,似乎有人正在急速离开,随即山里的守卫奔出来,迅速跟着追去。

  目标转移,太史阑和司空昱急忙离开,眼看着那边呼喝不断,一路追了下去,司空昱有点奇怪地道:“这时候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到这里?海六?”

  太史阑角一扯,道:“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不会退得那么快,对路线那么

  两人一路退出林子,回到那屋子附近,正要离开回屋睡觉,忽然人影一闪,一人踉跄地从林子中跌出来,正跌在司空昱脚下,伸出双手对他凄婉地叫:“救我!我伤了脚!”

  两人低头一看,赫然是那岛上圣女般地位的水姑姑。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空昱很奇怪。

  那少女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太史阑面无表情——这有什么奇怪的?跟着进来了呗,然后大概看见她和司空昱那个“貌似亲热”的动作,忍不住发出声音被发现了。

  男人就是麻烦,一个个招蜂引蝶的。

  身后林子里传来追逐声,再不处理连他们也会被发现,司空昱看看那少女,觉得带着她当真是个麻烦,冷淡地道:“你去灌木丛躲一躲。”说完拉着太史阑就要走。

  他如果是一个人,倒也不介意带着这少女逃走,但现在这少女脚伤了是个累赘,他不愿意给太史阑带来一分可能的危险。

  太史阑不可以因为这些阿猫阿狗,失了一

  水姑姑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似是想不到这翩翩少年子如此冷淡绝情。倒是太史阑觉得丢下她,她愤恨之下嚷出来也是个麻烦,转眼看看也便有了主意,拎起那少女,往旁边那已经下了锁的仓库一推“进去躲一躲,人走了再出来!”

  随即她将先前毁掉的锁再次复原,自己拖着司空昱迅速离开。

  追逐的人到了这边,已经不见人影,看见仓库门的锁,自然不会怀疑有人进去,都以为自己花了眼,只好悻悻退去。

  太史阑睡了一大觉,才起身去那里把锁给开了,那少女大病初愈,一番奔跑,又被关了半夜,脸色十分憔悴,看见太史阑,出的眼神便充满敌意和恨意。

  太史阑眼里这种角色便如蚂蚁,随意挥挥手示意她回家,便又回去睡觉。

  她得养好精神,天亮了海姑可能就到了。

  她向来不把别人的情绪放在心上,因此走得轻松,没注意身后女子的眼神,更没想到一时疏忽,祸患暗生。

  ==

  水市岛暗涌动,国公府暗香浮动。

  那个丫鬟微微上前一步。

  容楚却已经闭上眼睛,单手搁在额头,一线光下肌肤白到透明,却如蔷薇。

  这男子本就拥有令人难移目光的人间美。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几分虚弱几分淡漠,不似平清贵高远,光华人,眉间微微蹙着,倒让人心生怜惜,只想多多亲近。

  她慢慢地走上前去。

  容楚似乎察觉,并没有睁眼,再次懒懒地挥手。

  女子站住,依旧没有离开,目光从窗台上的茉莉掠过,再落在书架后那不明显的雪中美人图,眼底便多了几分怅惘。像透过这些往日熟悉今早已陌生的物事,看见不算远,却已似前生的过去。

  昔日春风楼户,今玉堂金阙,前尘旧梦,不过是那江烟花。

  随即她幽幽叹息一声。

  只这一声,容楚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先是微微惊讶,渐渐便平静下来。

  他并没有放下挡住额头的手,依旧懒懒躺着,淡淡道:“每次偶有小恙,都劳动太后亲来探望,微臣实在惶恐得很。”

  宗政惠听着他那淡漠疏离还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换成往日,必然要有点生气,此刻看着那两样东西,却觉得有些酸楚,幽幽一叹道:“窗台上的花长得真好。”

  容楚霍然睁眼,随即又闭上,淡淡道:“窗台上什么花?”

  他越不认,宗政惠心中越踏实,莲步姗姗便要上前。

  容楚立即放下手,向前一挡“太后,于礼不合。”

  宗政惠并没有生气,就势在他一臂外的椅子上坐下,眼光不住落在他垂下的手上。

  容楚的手,瘦不骨,肌肤如玉,指甲泛着晶莹的光泽,线条精美如神刻。淡金光下似自可生光,令人眼光落上去便不忍离开。

  她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鬼使神差般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

  时隔数年,再握到他的手,她心中忽然一酸,眼前掠过多年前,相携而过杨柳堤岸的童男童女。

  旧时记忆,有一段时已经忘却,这些年却渐渐鲜明,仿若就在昨

  容楚身子微微一震,立即要手,她却紧紧抓住不放,容楚停得一停,便觉手心一凉,再一凉。

  润的水珠自指尖缓缓到掌心,他的手指也似在微微颤抖。

  她幽幽的哭泣声传来“原来你还记得…我…我原不敢想…”

  “太后说什么微臣听不懂。”容楚没有再动,语气淡淡的。

  宗政惠此刻心中忽热忽冷,半酸半痛,满脑子都是她自以为最美好的当年,满心都是遗憾失落和淡淡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听着这话也再不认为他冷漠,只想着到今才明白他的心,明白他的怨,想着他怨原也是应当的,想着他怨着,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因为爱着,这么多年。

  这么一想,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更多的哭的是自己,怨自己没有好好和他说,没有安抚好他,引得他生怨,彼此都两处折磨两处痛苦,好好的昔日情分弄成仇人,连带自己也受了这么大的罪…

  她自幼对他有情,但在最终的选择上,她毫不犹豫选了那条路,她自小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总觉得只有自己才配做这天下之母。

  她甚至想过,等自己做了天下之母,要做什么还不由自己?

  她走向那女子至尊之路,心中有遗憾,并无后悔。无论如何,国公府不能和皇宫比,何况国公府早已无心权位,区区一个国公夫人,足不了她的野望。

  在之后那几年,宫中挣扎起落的日子里,她有过淡淡后悔,但因为有目标有野心在,她始终觉得,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后来先帝驾崩,她垂帘,终于掌握天下,她不志得意满,那个时候,她是想着,或许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荒谬疯狂,可她还是止不住要去想,所以她控制不住要去杀容楚的未婚——他是她的,决不允许别的女人夺去。

  后来有了太史阑…

  后来容楚因为太史阑和她完全对立…

  她怒,更多的是恨,恨自己太过轻敌,恨容楚太过无情。一边恨一边依旧不甘——她不信,她不信容楚当真如此无情,她不信自己会这样失败。

  今一行,看着那少年时最爱的花,看着那隐藏着的雪中琉璃的画像,她的不甘和疑问,终于找到了出口——容楚果然是因爱生恨,所以才会这样对她。

  和失败比起来,她更不甘心自己的骄傲被折损。她更愿意相信这个理由。

  她握着他的手,将额头抵着他指节,声声幽咽,她不信他不动心。

  最起码,他没有回手,不是吗?

  “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当初…”她哽咽不能言,凄然如带雨梨花。

  容楚的目光一直落在榻背上,根本不看她。良久才缓缓道:“您误会了。”

  “不!我没有!”宗政惠反驳得近乎烈,伸手指着那窗台上的花“我当初最爱的丁香!”看容楚神色淡淡不为所动,咬牙又站起,快步走到书架后面,重重将书架一拖“还有这个!雪中琉璃,人面如花红。你敢说这画的不是我!”

  容楚默然,垂眼将自己掌心在锦被上慢慢摩擦,却不肯看她。

  宗政惠瞧着他的动作,心中不知该欢喜还是酸楚还是苦痛,还有一股细细的心火在燃烧,煎熬得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一些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再也忍不住要薄而出。

  “琉璃…琉璃…”她颤着声音,泪盈于睫“你还在怪我!”

  容楚又默了一默,才答:“此话从何说起。”

  这似乎是个疑问句,却并无询问之意,反而充满喟叹和忧伤。宗政惠听着他终于去掉了那个恭敬又冷漠的“太后”称呼,心中又起了汹涌的波澜,忍不住便觉得似乎看见了属于他的彼岸,在眼神的那一端。

  “当初…”她站在画前,轻轻抚摸着那画上人娇的脸庞,似看见青春少艾的自己,自那的风雪中缓缓而来。

  再一眨眼,忽然又换了景壁千层,倒挂琉璃,五光十,有幽幽的风从的另一端吹过。

  她站在中,身前身后都是一大群人,最前面是她的姐姐,被一群人拥着。

  她认出那些是皇室中人,其中有一个是康王,但康王并没有站在人群的最中心,他伴着一个戴风帽的男子,微微侧身站在姐姐身侧。

  她见过一两次康王,印象中他充满王族的骄傲,然而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她从未见过,微带谦恭的,却又保持距离的笑意。

  他的左脸满是恭敬,右脸是为美绽放的光彩。

  他的左边是那个风帽男子,右边则是她的姐姐。

  而那个风帽男子,脸微微地侧着,也向着她姐姐的方向,似乎在笑着说什么,姐姐的脸微偏着,光洁的脸上满是温柔典雅的笑意,眼眸熠熠光彩,也似琉璃。

  她此刻才发觉姐姐很美,忽然想起丽京所谓的“双姝”其中一个便是她姐姐,之前她没将这些闲言当回事,此刻才觉得,原来,姐姐真的是比她美的。

  她怔怔地瞧着那边,连容楚从她身边走过都没有注意到。

  后来便塌了。

  塌的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她居然看清自己左边是容楚,右边是姐姐,姐姐一侧是那个风帽男子,他正伸手去拉姐姐。

  在他们背后,她看见因为地陷,一块尖石也在松动。

  那一霎她什么都没想,声音出口在理智之前“姐姐救我——”一头便扑了过去。

  姐姐伸手来接她,因她冲得猛,下意识身子向后退,风帽男子的角度看不见那石头和身后的坑,也下意识来挽姐姐,她忽然脚尖一绊,栽在了风帽男子的怀里,揪住了他的衣襟。

  然后她听见姐姐一声尖叫,然后她看见容楚一阵风般掠过来要救人,然后她拉住的风帽男子忽然再次推开她,她倒下之前滚入了容楚的怀中,挡住了容楚要救人的路。

  然后天地黑暗。

  她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在容楚怀中,头顶是一块巨石,算他们运气好,那石头倒下时被两侧岩壁卡住,不仅没有住他们,还留下了空隙,他们在底下虽然起身不得,却也不至于被闷死。

  她醒来时有一瞬的欢喜,一瞬的失望,一瞬的担忧,一瞬的足。欢喜的是她在容楚怀中,失望的也是她在容楚怀中,担忧的是姐姐的生死,足的也是姐姐的生死。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那一刻的心态,只是下意识拒绝去想。

  身边紧紧靠着的是容楚的膛,换成往日她必羞涩喜乐,陶然如在云端,然而此刻不知为何,她觉得这膛冷而硬,连腔里心脏跳动都似充满拒绝。

  他宁可将手臂在身下沾满泥土,也不愿伸展双臂抱住她。

  她的心慢慢地沉下去。

  她知道,他看见了。

  虽然那一刻电光石火,人人自顾不暇,虽然那一刻,无论是姐姐,是风帽男子,还是她,都没能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发现,一定能猜出真相。

  哪怕世上只有一人能明白,那就是他。

  少年早慧的容楚,眼神犀利的容楚,一霎星火,看穿人

  那一中援救,救援者欢喜地惊呼响在耳侧,她着众人期盼的目光缓缓睁开双眼,身下的容楚,慢慢拉开了她的手。

  当所有人用暧昧的目光,恭喜她和他的未来时,只有她和他知道,这一刻便是永久的分道扬镳。

  今朝风雪葬琉璃中殇,当青春如马蹄去声疾。

  那一,姐姐死亡。

  半个月后,宫中特旨,她代姐进宫。

  这一路新的红粉征程…

  她缓缓地吁口气。

  …那的风雪真冷,琉璃中真冷,人真多,除了康王,还有好几个皇室子弟,还有…先帝。

  …

  身后响起容楚的微咳,她才惊觉自己沉默太久,这些尘封的往事她早已忘却,却被今这一副画唤醒。

  到此刻她忽然疑问——当初容楚真的猜出了真相?她为什么一定以为他猜出了真相?她是不是只是自己心虚?是不是当容楚的冷漠,只是因为不习惯那么肌肤相触,只是因为想要维护她的名节?

  他确实从来都是个不容人真正靠近的人啊…时至今,看见这画,她才认真地想,当自己是不是以为错了,其实容楚并不知道什么,所以他依旧对她有情,所以这副画才悄然挂在这里。如果不是她机缘巧合冒险前来,她竟永远不知道他的心。

  此刻知道也不算晚,她翻涌的心思,忽然便定了。

  只要他还爱她,只要他还爱她…

  她有的是办法夺回那失去的一切!

  “当初…”她深一口气,对他绽开最坦然的笑容“琉璃里,谢谢你救了我,我和你一样…永远记得那一…”

  最初笑意坦然,说到后来却似被往事感动,她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瞧着他。

  容楚沉默了很久。

  “我纵记得那朵丁香,纵记得那雪中琉璃,您现在爱的却是牡丹,住的是龙堂凤阙。”良久他才淡淡地道“珍重堂前紫,暗谢旧时花。终究是过去了。”

  宗政惠咬牙不语,过去不过去她不管,她只知道,但凡男人说着过去了,其实往往心里并没有过去。

  说不得,只是要个代罢了。

  “所以你恨我,报复我?所以你选了那个太史阑,助她和我作对?”她不胜疼痛般着气“她待你又如何?靠你平步青云,再离开你远走静海…”

  容楚忽然将指尖从她手中一,姿态决绝。

  她愣了一愣,眼底涌出怒,白齿咬在薄薄的红,深深一个印记。

  “我为何要报复太后?”容楚仍是半侧身,不看她“太后有何对不起我处?”

  “我…”宗政惠沉默半晌,忽然幽幽道“我便有一千一万个对不住你,你助太史阑杀掉了我的孩子,也够偿还你了。”

  “太后这话微臣当不起。”容楚立即道“先帝的遗腹子不是死胎么?”

  这话让宗政惠难堪得脸色阵红阵白,心中却更加认定容楚是知道了什么,失爱之后心中愤恨,所以才要和她打擂台。

  “你不知我的难处…”她款款开口,心中想着措辞,怎样才能缓和旧怨。

  这一段日子的偏宫幽生活,也让她认识到一些现实,终于明白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明白之前对容家的打有点之过急,明白了康王这人其实不可依靠。

  现在皇帝极为依赖容楚,托之以军国重任,如果她能以旧情将他争取过来…

  “你可知皇宫是天下最黑暗最寂寥的去处…”她缓缓拭着眼,让一滴泪将盈在眼眶,看起来越发楚楚堪怜“我进宫不久便得罪了德妃,遭了她的陷害给撵去冷宫,她侮辱我,专把那些女人月事期间的衣裳拿给我洗,洗不干净还得挨饿,寒冬腊月我一双手整天在冷水里,险些落下了病…那时候我便想着,只要有人肯照顾我…我…我…”

  容楚的肩膀似乎微微颤了下,宗政惠心中微喜——他终究还是心疼的。

  好在容楚此刻背对她,也瞧不见她此刻皱着眉,搜索枯肠地回想当的“苦楚”其实寒冬腊月冷水洗衣是有的,却不是她亲自洗的,她进冷宫时也还有随身的忠心耿耿的丫鬟,自然都是她们代劳,她也想不起来当初那些丫鬟的手指到底怎样了,只记得后来有一个确实手指从此不能弯曲,她嫌累赘打发出宫了,今想起来,正好套在自己身上。

  容楚背对她躺着,不断擦手指,用玉搔子搔肩头,看起来就像是肩头微动一般。眼睛却看着矮榻斜对面挂着的一块玉版,玉版玉质极好,光滑清晰,正映出宗政惠此刻神情。

  容楚垂下长长睫,掩住眼神里一丝讥诮。嘴上却及时发出一声唏嘘。

  听见这声似有若无的唏嘘,宗政惠便似得到了鼓励,捧住了脸,泣着道:“…我知我是做错了事…但…孤身一人在深宫无所依仗…你可知那样的苦…”

  她自指里偷偷地瞧容楚,见他肩头又动了动,终于慢慢转过身来。

  宗政惠心中大喜。

  她就知道他对她还是有情的!

  “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容楚沉默半晌,道“您在宫中艰难,微臣也明白。好在您如今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陛下毕竟是您的亲生子,虽然暂时在永庆宫休养,但只要您愿意,陛下一定很乐意接您回宫颐养天年。”

  宗政惠心中冷哼一声,明白他的意思是劝告自己放手,不再争权,他自然会劝说皇帝,送她回宫。想着那“颐养天年”四字,心中只觉愤怒又讽刺——她才二十多岁,难道就真如老妇一般被供起,从此万事不问,在深宫深处等待红颜慢慢枯槁?

  她自然不甘,却从容楚语气中听见了希望,无论如何,容楚已经不似先前冷漠,已经开始替她打算,这是不是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

  “你说的是。”她擦擦泪,柔声笑道“皇帝终究是我亲生的儿子,亲母子能有什么隔夜仇?我瞧着他是误会我了,我对他却还是一心怜惜,那晚的事,原也不怪他,他一个孩子,懂得什么?你若有闲面见皇帝,便将我这话说了给他听,开解开解吧。”

  “太后能这般想,那是最好不过。”容楚展颜而笑。

  他一笑神光离合,瑰姿逸,天地间的光华都似聚于他眸底。宗政惠不知有多久未曾见过他笑容,不怔怔瞧着,紧紧抓着边的手心,忽然便渗了一层细细的汗。

  “太后当为求生存,不得已…托付他人。”容楚语气顿了顿,脸上掠过一抹不快之,宗政惠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心里知道他指的是谁。

  “如今有些话不当我讲,但微臣总觉得,如果太后真的想和陛下母子和好,回宫共理朝政,还是要注意和那位保持距离比较好。”

  宗政惠心中一跳,警惕地盯了他一眼,笑道:“外间都是讹传,其实我早已和那边没什么联系。我一介深宫妇人,哪那么容易见外人。”

  她不承认,容楚不过淡淡一笑“我和太后推心置腹,太后却终究还是不肯信我。也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信,八成还以为是那狡猾诈的容楚,又使出了什么离间之计。”

  这话正击中宗政惠心思,她脸皮红了红,急忙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如此最好。”容楚想了想,在头一按,从一个弹出的密匣里出一封信,递了给她“您可以瞧瞧。至于是非真假,单看您信不信了。”

  宗政惠看看那不同于南齐形制的信封,心中一紧,赶紧取出里头的纸张,目光一扫,脸色已经大变。等到看完,手指已经微微颤抖。末了却将信纸一扔,低喝:“不可能!”

  ---题外话---

  最近忙得魂飞魄散,很想就更新六七千字,临到上传更新时,还是在内容框里继续写了两千字,反正多或者少,大家明白我一直尽力就好。

  今儿章节也算解了之前的某个悬案,某些担心公公纯洁度的洁癖爱好者,是不是可以眉开眼笑地放心了哈哈。还有说看到公公和太后互动就给票的,嘿嘿我爪子已经摊开了——拿来吧,亲?  wWW.wuGUixS.com 
上一章   凤倾天阑   下一章 ( → )
《凤倾天阑》是经典架空小说类作品,凤倾天阑未删节由网友提供;由作家天下归元倾情所作;乌龟小说网提供凤倾天阑无广告免费阅读!尽力最快速更新凤倾天阑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